你揪住了他的衣领，“你没错，所以撒谎要置我于死地是吧。”
“因为我讨厌你。”他平静地重复从前那句话，身上的睡衣宽松露出白皙肌肤，上面还留着吻痕，“你从来都不会明白我的感受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。
“......有时候父亲会笑着摸摸我的头。”沈妄额头的血迹顺着下颌滴落，“他说小妄你已经很懂事了，要照顾好妹妹，不能让她受伤。”
“不然就把不听话的孩子送回孤儿院，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掉进水里。”
沈妄用纸巾擦了下额头鲜血，笑着看向你，“照顾妹妹天经地义呀，可是父亲把那些本来属于你的严厉指导全部给了我，他一向奉行棍棒教育，唯独对你是例外。”
“有一件事你猜错了，从前那些伤有一大半都是败你们家所赐。”
“我后背淤青的时候，你还在苦恼地跟我分享今天抄错了作业。”
他终于抬头直视你，瞳仁一片漆黑，“我们本来就是天差地别的人，我狡诈、虚伪、卑贱无耻，你难道也是今天才知道吗？”
最后那几句话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咬牙切齿，他喉咙里像是被一把剑给刺穿，直至鲜血淋漓。
但他看上去也并不太想跟你说太多东西，只是袒露了多年来心里的冰山一角而已，沈妄把自己蜷缩在壳子里，他只是用那双眼睛就这么无所谓地看着你。
眼睛里写着他一点也不在乎你是生是死。
“我不信。”你并不觉得父亲是那种人，“另外你他妈居然又跟小时候一样掉眼泪，我可不会同情你。”
你的指尖蹭掉他的眼泪，对他以上那番想要惹怒你的话毫不所动，只是嗤笑一声，“沈妄，你就是个胆小鬼。”
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恨他，但是你一直都清楚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们更了解彼此——你知道他虚伪贪婪，他也了解你完全就是离经叛道、恶劣冷漠。
“我确实不如你胆子大，我是易惊易怕的兔子，是轻易会被风折断的野草。”
沈妄抓住了你的手腕，那双薄薄的红唇总令人想到烈焰玫瑰，“但我能活下来。”
“你在愧疚。”你盯着他的瞳仁确信无疑。
“我没有。”他毫不犹豫地反驳，他以为你会在听完那些话之后像往常一样和他继续争吵打架，“我甚至还毁了你。”
“哦，你怎么毁了我？”你问。
他攥住你的手，“我标记了你。”
“那我也算是毁了你。”你将他那身丝绸睡衣给褪到胳膊上挂着，看着那些吻痕叹了口气，“沈妄，但有一点我和你不一样，毕竟我曾经真的爱过你。”
他微微愣了一下，像是听到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，“你才是需要学会爱人，你只是把我和所有人都当玩具。”
你想说我当然能够爱人，可你并没有说出口。
“两者有什么区别吗。”反正今天过后你们就会分道扬镳，你嗓音温柔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，亲了亲他的唇角说，“但沈妄，我突然改变了主意。”
近距离接触下，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混合着甘草味，那头漆黑碎发每次都会被你抓在手里，然后听他发出破碎不堪的句子，最终又归于十指紧扣。
你顺着光滑的丝绸面料抚摸过他的肩膀，“你还可以继续留在这里，我甚至能把那家游戏公司也还给你——”
“前提条件是做我的情人，毕竟我觉得自己没准真的能学会爱你。”
沈妄手脚冰凉有些不敢置信，“我记得父亲马上就要给你安排世家的儿子见面。”
“倒也不用担心这个，他是gay。”
你轻轻笑了起来，目光愈发温和无害，“不过我和他联姻的话，不正好能帮你打掩护吗？”
他后退两步眼神惊惧地看向这样温柔又说着情话的你，像是看见柔软的苔藓长出毒刺，皎洁的丝绒毛毯被鲜红血液浸湿。
“你活该永远冷漠、永远孤独。”沈妄愤怒地抬手想要朝你来一拳。
“借你吉言。”你摁住他不安分的手腕，“所以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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