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人动不得,想一下都不行,当然这个道理,似乎不教,就不会懂。
半晌,血腥味散不去的书房里,清冷声线淡淡响起。
“传令下去,安家那边死守,不容有失。”
“是!”
“调一批人去本家,家里如今老弱病残需要照看,没有特殊情况,即日起谢绝探视。”
“是!”
淡漠两道指令,生生堵死两条出路。
书桌一侧,顾三静候片刻,低头沉声请示。
“爷,流韵那边,还继续营业么?”
近段时间,义信,流韵还有霍家,三点一线,霍城每天的生活过得极其规律。
为了一个美丽的女人,他似深陷情网,每晚定点定时遵循既定路线去往她身边,他的软肋越来越多,防备,却像是越来越少。
义信的江山,早已有人觊觎多年。
从多年前就一直在抢的东西,如今年纪大了,再耗上几年恐怕抢去了也守不住,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,此时不动,更待何时?
凉薄嘴角,那清冷一抹笑意犹在。
指节轻轻在桌面敲过,霍城冷笑摇头。
“不用。”
“那是一心想捕鱼的人,却连水都摸不到。”
“已经很可怜了,至少也该让他知道,海的方向,在哪儿。”
——
是夜,安浔踩点到了流韵,远远的,就在夜总会大门最显眼的位置,看到了霍城。
这是他第一次提前到流韵等她。
而让她无奈的是,从几天前开始,他又开始每晚给她发来那些无关痛痒的短信了。
他这样,让人无语。
就像他们这段时间的冷战,诡异的从他那头单方面就结束了一样。
远远的,安浔停下了脚步。
当然那些短信她一条都没有回。
此刻,静静站在街角轻柔的夜风中,安浔眸光淡淡,看着流韵金光闪闪的大门口那抹沉黑是多么的格格不入,让经过身边的客人好奇张望。
却是如此,他依旧没有走。
那等待的姿态,一贯的冷清,他什么都不做,只是专心的垂眼站在那里,时间久了,就像是化作了午夜一尊冰凉雕塑,那眉眼看进去,有疲倦,更多的,是永恒的淡漠。
安浔感觉得出来,义信最近可能出了事。
安排在安家和学校周围的保镖忽然多了几倍,流韵暗处的防御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建了起来。
她每天看似太太平平的自由活动,其实每一分动态,都在严密监控之中。
当然,这样的安排也许并没有错,谁叫,她是他的软肋呢?
夜晚轻柔的风吹来,丝丝绕起安浔的发。
她其实挺傻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就像是可以不顾节制了一般,一直站在这里,死死盯着他看。
从那细腻的眉眼,看到挺毅的鼻梁,再到凉薄的嘴角,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吻过那双唇,却似乎肩头寸寸裸露的肌肤,都还记得他怀抱的温暖。
像他们这样的人,刀口舔血,软肋这样的东西,往往致命。
一旦有了,为了自身安全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妥帖藏好,最好藏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。
只是也许霍城的字典里,从来没有回避二字。
他看似心性淡薄实则骨子里张扬锐意的东西数不甚数,从御下的手段到对待感情的态度,他其实从来执着强势不留退路,能忍下她一人已经实属不易,根本没有多余的余地,再去忍下所谓的未知风险。
将能伸过来的爪子全部砍掉,那软肋便也不再是软肋。
安浔觉得,霍城似乎一直信奉的就是这样的真理。
于是他从来以攻为守,八爪鱼一样掌控着囊括她在内的方方面面。
从感情曝光,到高调恋爱,在所有人面前他都从未遮掩过她半分,如今便是把她丢在最显眼的位置跳她的舞,他也照样泰然自若。
这可以说这是他的自信。
也可以说,从相遇伊始,至始至终他从未因为自己的生活如何,让她跟着,改变上分毫。
突如其来的认知,说实话,教人心情微微复杂。
有些高兴,有些倾慕,有些无奈,可能,还有些感动。
想过的下一秒,安浔收回视线,后退一步,到了身后小巷的阴影里。
她终究没有走过去。
后退一步,绕路离开,反正她已经到了的消息,没多久就会有人汇报上去。
所以不必见。
大概也许,也不能见。
踏着月光,缓缓穿过小巷,当轻柔夜风再次擦过发梢,这因台风预警而稍稍变得凉爽了的一夜里,心底深处,却似终是有哪里,隐隐变得不一样起来…
她喜欢的男人,当然会是最好的,也是最强的。
他能做到大多人做不到的事,总是出其不意,忽然就撞上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而最关键的一点,他很好看。
好看的男人加分八十。
满满的一百,除却她此刻心中那道仍旧过不去的坎,他也许,早已拿下了九十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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