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仲坐在椅子上,还喊腰腹隐痛,杨仙只得把他扶到房间休息,这才又回前厅来。
杨仙朝周原道:“这个杜仲也真是够倔的。”
“没事,他也只是一时兴起。”周原道,“那我和杜姑娘就走了,你和杜兄弟保重。”
“鬼宿门月会不是还有几天嘛,可先和我们在客栈这边住个两天,到时候一起出发,不会影响你中途去北山。”
“不了不了,没必要消磨时间,今天中午前我们肯定是要赶到北山的。后悔有期。”
“好吧!那就不留你们。”杨仙沉吟道,“进城以后,如果有需要帮忙的,可以到东边的坤城的游仙坊找我。鬼宿门是在西边的乾城,我可以带你们进去。”
周原抱拳,“多谢!”
便和杜风清二人离开客栈,穿过北原镇,往北山方向去。
经过半个时辰,就到了北山山麓。看整个北山,树木比北部平原的少了很多,到处都是杂草和灌木从,都快把通向各处的道路掩没了。
抬头可看见山顶上北山垭口,从那里可入鬼宿坝子。
周原从貔貅袋里拿出地图,这是龙飞派人往吴镇送灵石时一并带过来的,上面清楚标记了去各处矿场的具体位置。
周原看了会儿地图,道:“我们往西,这里去第三矿场正好是最近,走吧!”
反正杜风清也不太懂,只是点头,就跟着走了。
一边看地图,一边沿着弯弯绕绕的路向西,倒一直都贴着北山山麓行进。
也无心欣赏风景,杜风清话也不多,女孩子毕竟脚程短一些,不时见周原步履快的时候,她甚至会小跑跟一阵。
又走了几柱香的时间,终于在道路两旁看到一堆堆碎裂的风化石。
在一处低矮的岩壁下,有长长的一派简易的篷子,里面有零星的几个人进进出出,衣着都是肮脏破烂,这应该就是矿工们平时居住的地方。
一个矿工已经发现周原、杜风清二人过来,隔着五六丈距离就喊,“矿场重地,哪里来的吊毛和娘们,速速离开!”
周原见这矿工有些面熟,只是一时辨认不出来,便喊道:“兄弟,我是周原,来找龙飞矿主来了!”
那矿工似乎也认出周原,犹豫着走过来,用他那略显浑浊的双眼端详一番,焦黄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欣喜,“啊,周兄弟,我是四副啊!”
周原还在看他。
“就是龙飞的第四副手啊,当初龙飞抓你进洞时,就是我跑去想要把你悄悄放了的,想起来没?”
周原也认出他来了,当然也想起来了,只是这四副跟原本的书生样貌相比,简直判若两人。
同时这是周原第一次来矿上,他更没料到,矿上的情况竟然这么艰苦。
“记得记得。”周原连声道。
四副哈哈一笑,接着叹息道:“周兄弟呀,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你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。”
周原心想,我毕竟在这里投了灵石参了股的,顺路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。
但他却没提这事,问道:“四副兄弟,你不是跟三副在二矿吗,怎么跑三矿这边来了?”
四副没有答他,只是转头朝棚屋那边喊:“老五,咱们老板来了啊,你快出来迎接啊。”
棚屋里面喊出一个声音:“龙洞主不是前天才进城的吗?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来了?”
“不是大哥,是周兄弟周老板!”
这才见五副从棚屋里面出来,也是全是破破烂烂,脏兮兮,往这边跑过来,一到周原跟前就抱拳:“周老板好!”
“客气!”周原道,“五副兄弟,咱俩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“请,进屋说吧!”五副说道。
即由四副五副带着周原、杜风清二人进了一处棚屋,互相都做了介绍。
一聊,周原方知,龙飞这几日进了鬼宿城,去维持关系去了。四副是这几天从二矿赶过来的,协助五副处理三矿下淹水的问题,不巧这边就遇到了周原过来。
周原问:“你们是管事的,怎么也和矿工住这棚屋?”
“这种地方离城远,不必那么奢华,只要能够赚到灵石,住什么环境都无所谓。”
五副的表情则一直很凝重,很少插话。
周原忍不住问:“三矿的淹水严重吗?”
四副低头不语,五副沉默半晌,流下泪来。
周原心中预感不妙,道:“没事,有什么问题尽管说,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。”
五副低着头,这才说道:“淹水两天了,底下还有二十个兄弟没有出来……”
周原这才明白,为什么这么一大排棚屋,竟然没几个人。
五副这么一说,周原也就明白,情况是多么严重,冷冷地说道: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“周兄弟,不必了,你不熟悉那种环境。”四副道。
周原一再坚持下,四副五副只得同意。
几人叫上两个还在外面的矿工一起,把装备带好,主要是提供光亮的热意树,防毒气的套服,是用决袍改装的。周原叫杜风清好生在外面待着,不许乱跑,便和四副五副、两名矿工一起拐到棚屋后面的一处低矮岩壁。
岩壁上有一个洞,洞口外是一些绳索和瓦罐,胡乱地放着,都是采集镔铁时需要的用具。
五人进洞,往里走不远,就是一团漆黑。都把热意树点亮,看洞里面是整体往下,一时没有反常的现象。
再往里走一些,能清楚感觉到里面越来越阴暗潮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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