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太医从侍卫手中接过油布包，打开一验，果然是砒霜。
穆瑶反应也不慢，立即想通了事情的关键，她望了一眼柳如云，笑得狠厉：“柳妹妹倒是好手段，为了扳倒我，倒是连自个儿儿子的性命都能舍了出去。”
“给一个儿子喂了砒霜，再从我院子里将毒药搜出来。这样，我倒了，你剩下的那一个儿子就是嫡长子了！你可正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柳如云也不说话，直颤抖着流泪，那娇弱可怜又无助的模样，简直比穆瑶高明了不知多少倍。
穆柔兮算是明白为什么柳如云能更得喜爱了，至少她哭起来更真切一些。
“穆瑶，说吧，你为何要毒害本王的儿子？”看吧，柳如云根本都不需要说话，荣王就能把所有矛头都指向穆瑶。
“王爷，像您这般心思玲珑的人又怎么会想不通呢？若真的是奴家要下毒，又怎么会只毒害一个呢？”
“更何况奴家根本都未曾接近过双生子！秋香做下的那种事，是勾搭上了奶娘。王爷，您再好好问问奶娘呀！秋香到底是给了她哪种毒药！”
奶娘已经被打的快昏死过去，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，低声哭着，奄奄一息的道：“王爷，奴婢都交代！都交代！”
“我从秋香那里拿到药去喂给两个小皇孙时，次子已经有些不大对劲儿了，他那时已经没气儿了。可老奴正害怕着，也就没多管，又急匆匆给两人喂了药。”
“老奴知道是活不了了，所以知道的都说了出来，老奴觉着对不起两个孩子，只能到底下去给他们赔罪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奶娘断了气儿。
“将死之人，其言也善。王爷，按照奶娘说的，那在奶娘之前进过小皇孙屋里，还近了小皇孙身的人，您都该查一查！我倒要看看查不查得到我头上来！”穆瑶也不跪着了，站起来直视着荣王，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。
荣王这下倒是真的有一些拿不准了，他又招来了另外一个奶娘，细细询问。
那奶娘早就被吓得不轻，还不等荣王开口问，她就自己跪在地上将自己看着，听着的一切细细说了出来：“奴婢喂养的是次子，就是中了砒霜之毒的小皇孙。在事发之前，侧妃娘娘专程从我这里将人抱了去。”
“等她再将小皇孙抱回来时，就一直都是她自个儿抱着的，让奴婢退下。后来的事儿奴婢也不知道，直到出事儿时，奴婢才再次见到了小皇孙。”
柳如云已经慌了神，但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，只是哭个不停。
“别哭了！说话！到底是不是你自个儿下的毒！”荣王被她哭得心烦，抬脚就是往她身上踹去。
柳如云被踹到了心窝，生疼。她渐渐止住了哭，还想辩驳一番。
被皇帝交代过一番的张太医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起一些作用才是，他细细翻看了一番手上的油纸布包，又望了望冰凉的小小身躯。
他忽然在那孩子乌青的嘴角边发现了一颗细碎的闪着光的小小钻石，他不动声色将那东西取了下来，放到一旁的透明小碗中。
他示意了荣王一眼，走到柳如云身旁，沉声道：“还请侧妃娘娘将手伸出来让老朽看上一看，看完之后，是与不是便有了答案。”
柳如云下意识往后藏了一下自个儿的右手，荣王上前一把将她的手捉住，拉到了张太医眼前。
张太医都还没来得及去对比那颗小钻，就被她长长指甲里的一些粉状吸引了目光。
拿过小瓷碟和小竹签将她指甲里的东西细细扣出，经过张太医验证，确定是砒霜无疑。
“你个贱妇！你竟是杀了自己的亲儿子！”荣王上前一步，一巴掌打在了柳如云脸上。
柳如云淡淡望了他一眼，轻轻说：“王爷当真在意他们么？不！王爷根本不在意！王爷在意的只是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对您的名声不好罢了！”
“不过王爷那么聪明，定是能想出一个被人家可怜你心疼你痛失爱子的名头来，到时候您在坊间说不得就更有民心了呢？对不对？”
荣王被她这一席话气得肝疼，不等他说什么，柳如云又接着说：“我们都是最自私的人，我的两个孩子死了也好！死了就不必被我们折磨了！”
柳如云说的有些悲伤，但又像是在为自己开脱。说完后，她瘫坐在地上，狠狠拽着自己的头发，有些疯狂的模样。
“柳如云，没想到为了往上爬，你竟是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儿都能做出来，也不怕往后夜夜噩梦被你的亲儿子来索命。”
穆瑶第一时间讥讽出声，眉梢上有些笑意，虽然没能借着这件事将穆柔兮怎么样，但没了一个柳如云也是值得开心的。
“穆瑶，是我技不如人，是我输了！是我输了！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，总有人会让你也下地狱的！你以为随便找个丫鬟出来顶罪就没事了么？哈哈哈哈哈……你太天真了。”
柳如云望着穆瑶，又不经意间望了一眼穆柔兮，想起她的提醒，她笑得更大声了一些：“穆瑶，总有人会让你不得好死的！哈哈哈哈哈！你会不得好死。”
伴随着仿佛诅咒一般的声音，柳如云一头撞上了一旁的桌角，鲜血贱了许多在穆瑶身上。
穆瑶擦了把脸上的血，余光瞥见一旁还跪着的红烛，厉声道：“还有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贱人！”
“若不是你与秋香联合起来谋害，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许多事！还害得我差点与妹妹……差点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穆瑶说着说着又哭起来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抽出了一旁侍卫伸手的剑，一剑刺向了红烛。
红烛摸着脖颈处止不住的献血，瞪大了眼睛直直瞪着穆瑶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出尔反尔……”
她终是话都没说完就倒在了血泊中。
“呜呜呜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，不是故意的！我实在是气不过！呜呜呜……”
穆瑶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，抱着脑袋痛苦的蹲了下去，失声哀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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