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白知道蒙武大概率看不懂：“自血月之后，匈奴三线出兵，东灭东胡，西攻月氏，南侵赵国。然而其族地突发瘟疫，损失牛羊无数，加上刚吸纳的东胡遗民，负担极重。于是，有人献策就食于敌。左骨都侯向北招安百族，冒顿劫掠西方各族，而左右贤王配合南边易姓王掠夺赵国。结果嘛，除了北边，其他的都很成功。只是，匈奴万万没想到瘟疫长期不散，日复一日之下威胁到了根本。迫使匈奴全军集结，向掠夺收益最高的赵国进军，一直打到现在。”
这是匈奴的情况，而赵国更惨。长平之战死了四十五万，如今赵国又死了数十万，都是男丁。否则，也不至于大批妇孺上前线辅助抗战。“至于这简牍说了几件事。左骨都侯死了……”“嗯，”没等小白继续，蒙武立马一个惊叹，“这是个好消息啊。”小白没在意，继续说道：“啊，是我们干掉的。头曼将左骨都侯旧部并入了左贤王部。”“第二件事，头曼调派冒顿领亲军对付赵国女兵，”说到这儿，小白心底叹了口气，这头曼也是心狠手毒之辈，“赵国且战且胜，但女兵损失甚是惨重。”蒙武知道了，匈奴怕是洞悉了这一点，有针对性地磨灭赵国。
“至于赵国这边，嗯，韩非率军援赵。”小白不知道作何评价，而蒙武先怒了：“韩国胆敢分兵？取死之道，我即可传信赵掺将军……”小白翻着白眼儿说：“就五千人，”蒙武愣住了，“还都是缺胳膊少腿儿的老卒。”蒙武觉得自己刚才像个笑话，比韩非这个笑话还可笑。这群“笑话”，不，是这群老兵到了邯郸，赵王更头疼。不光要摆出一副感恩的姿态应付韩非，还要出粮食养着这一群大爷。他们都不一定能挨到战场上，死半路上都是有可能的。
“最后，是赵国女兵总教头越女传人，越女？不是一个传说吗？”小白摸了小下巴，揣测着说道，就算是大名鼎鼎的《吴越春秋》也不过被划为杂史之流——也就是街头巷尾的传言，就像各式各样的传说一样当不得真。“一剑能挡百万兵，那当然是传说。”蒙武表示赞同，“但越女帮越王训练士兵的剑术确有其事，和他同期的还有射师陈音。”这俩都是军事大家。
“越国还在？”小白惊奇地问道，之前他一直关注七国，顶多加上一个薛国。蒙武笑了：“当然还在，末代越王死了，底下的子孙瓜分了百越之地，成了什么不入流的东越国、闽越国……翻不起什么大浪。大人莫不是对百越之地感兴趣？”小白很坦率地点了点头，就像在某个熟悉的角落突然挖出一块陌生的黄金，他自然好奇的紧。谁料蒙武说道：“大人还是不要感兴趣的好，百越不进中原日久，又多是瘴气之地，蓬头野人有何用处？”言语中对百越很是不屑。
北方行营中小白暂时歇息，而在南边的赵国前线，姓赵的男女才刚刚谈到主题。
“先生听明白了吗？”赵牧不再是那一副毛毛躁躁的模样，悠悠地叹了口气，“纵使一时得意又如何？妇女上阵是在葬送赵国的未来，此战之后，百年内赵国难以翻身了。”他倒没有说，强秦在侧赵国根本坚持不了百年。赵青怔住了，好久才回过神，但她依然没说什么。很多事就算知道自己错了，但只要目的还在或者至少部分还在，昧着良心也要坚持下去。
赵牧看着远去的赵青，摇了摇头，就看她的良心昧不昧得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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