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手套躲过张小虎踏来的脚部，再次看向师父。
这种硬茬子，只它一个拿不下，师父确定不多叫几个师兄弟来么？
师父快摇狐啊，摇更多狐狸来拿下敌人啊！
却见师父看向它，给它投来信任的目光。
黑手套更加迷惑，瞪大眼睛，满脸惶恐……师父信任我？
可我不信任我自己！
它躲开张山后退的脚步，却见场中大战还在进行，张山等人周身血气氤氲，面容愈发凶狠，已然被血气激发更多凶性，越战越勇！
张小虎同样表情狰狞。此时两手各捏着人皮符箓，与三人游击缠斗。画满全身的符文，给他带来恐怖的防御力，甚至能挡住子弹，只要别是反器材狙击枪，他啥都不怕。他不怕余亭亭的剑，也不怕张山等人的拳，只要不被抱住、按住、擒拿住，他就不怕。反而一直尝试拼着挨打，给张山等人贴上人皮符箓！
噗！
又一声闷响，却是余亭亭的剑刺在张小虎腰肋，但锋锐的剑锋，根本刺不进去，被张小虎皮肤的红色符印挡住，滑开。
黑手套再次看向师父，却见师父给了它一个鼓励满满的眼神，示意它冲上去！
黑手套咬咬牙，瞪瞪眼，发了狠，裹紧隐身斗篷，“嗖”一声冲上前！
伸出爪子，弹出指甲，对准了敌人的……脚踝！
那脚踝上，同样有血红色符印，从纹身下面浮现出来，密密麻麻像文字又像蛛网，一看就很结实。
但黑手套莫名响起那天，在药田里戳手佛瓜瓣膜……那一次，是怎么戳破的？
很难戳么？
不难！
它回忆起那天的动作，凭借肌肉记忆，爪子“飒”一声探出，指甲如电光火石，刺向张小虎脚踝！
噗嗤！
刺破！
飙血！
张小虎对战中，只觉得脚踝刺痛，随即脑袋眩晕，全身无力……
脚踝当然不是啥重要部位，被刺破也无伤大雅，但黑手套的指甲，涂了毒！
张小虎的肌肉瞬间失去所有力气，手中人皮符箓脱落，狰狞的五官放松，鼻涕眼泪一起喷出……
再躲不开张山的拳头，被一拳打在脸上，打飞几颗带血的牙齿；
再防不住余亭亭的剑，被一剑穿过肋骨，刺穿左肺；
再躲不开陆洋的脚，被一脚踹在侧腰，整个人横飞出去，“噗通”一声落地，又滚了好几圈，如同一个滚地葫芦。
张山满眼血红，凶性勃发，揉身跟上，骑在张小虎腰肋，对准他脑袋疾风暴雨般一顿老拳，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！
陆洋则在旁边拳打脚踢，把张小虎一条腿干成三段折线！
余亭亭克制性最强，收剑回鞘，眼眸中血红消散，连忙上前拉住张山和陆洋。连同惊魂甫定的陆洲一起，把张小虎用符贴住，再戴上脚镣和铐子。
一番操作之后，众人看看血淋淋、出气多、进气少、满脸鼻涕眼泪加血沫的张小虎，纷纷松了口气，露出笑容。
“拿下了！”
“不容易啊。”
但他们突然又察觉不对劲。
“这混蛋，不是很硬么？我们的拳脚和剑都不破防？
“为什么突然一瞬间，就破防了？”
众人突然想到什么，看向白墨专家。
却见白墨脚边，一只火红色狐狸，人立而起，腆着肚子，倒背前爪，仰着脑袋，微微眯眼，一派宗师风范。
……
面包车奔驰在路上。
车厢后面，已经有医护人员，在给张小虎抢救输血吊命。整个车厢里，都是药味和血腥味。
车厢前面，张山等人擦擦脑门的汗，手上的血，回想刚刚的大战，一方面觉得过瘾，另一方面也着实心有余悸。
陆洲摸着自己脖子，后背仍然有冷汗。他倒不觉得过瘾，只是单纯心有余悸。
“差一点点，我就壮烈牺牲了。
“这个张小虎，真他妈狡猾。
“但是话说回来，他的符箓水平，确实很厉害啊！
“他身上那种金刚血符，在序列九所有符箓里，论难度排第二。
“一般人根本画不出。”
张山等人回想这符箓的效果，纷纷咋舌。
“确实很难缠。”
“像老牛皮一样，打不动，刺不破。”
“幸亏白墨专家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们又看向白墨专家身旁，看向那只独自占了一个座位的狐狸。
本以为大家都是序列九，他们和白墨的差距没那么大了，但今日一看，他们和白墨之间，不知道差了多少个张小虎……
白墨摸摸黑手套的脑袋，对它的表现很满意！
刚刚学会的技巧，立刻能在战场上用出来，这货悟性果然很不错。
他抬起头，随口问道。
“刚刚说这金刚血符，绘制难度在序列九所有符箓中排第二。那排第一的是什么？”
陆洲回答道。
“最难绘制的那种，叫镇魂符。
“我没画过，我不知道多难。反正论坛上都这么排序。”
……
狐狸山正是夜晚。
师父不在，狐狸徒弟们便躺在宿舍里，或者和其他师兄弟三五成群窝在一起，或者独自躺着抱住尾巴，睡得香甜，鼾声连天，鼻孔时而冒出晶莹的泡泡。
还有些狐狸睡不着，便在这黑幽幽的巨大宿舍里，瞪着红褐色眼睛。
突然，宿舍中心，腾起模糊梦境和现世边界的白色烟雾。
没睡着的狐狸们，立刻爬起身，瞪眼看过去。
却见去执行任务的黑手套，从烟雾里走出来，尚且舔着嘴角的油花，拨弄掉脸颊毛发里的炸鸡脆渣。
一群狐狸立刻围上前。
“嘤嘤嘤！”
“嗷嗷嗷！”
狐言狐语，让黑手套讲讲这次的任务。
黑手套狐狸脸露出笑容，人立而起，腆着肚子，倒背前爪，轻轻仰头，微眯眼睛，一副宗师做派，开始狐言狐语，讲述自己的英勇作战经历！
讲述自己披着隐身斗篷，步伐灵活，在战阵中飘忽闪烁，神出鬼没！
讲述敌人刀枪不入，像老牛皮，铁剑都刺不破皮肤！
讲述自己狠辣果决，技艺超群，一招灵犀一指，直接扎破了敌人的防御！
一群狐狸师兄弟仰着脑袋，表情专注，心驰神往。
有的狐狸伸出前爪，探出指甲，又回想起之前戳瓣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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